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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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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歆在茶水間裏緩了好一會兒才平覆下來, 她羞憤地把郁承先推了出去,獨自冷靜一下。

口紅是全花了,也沒隨身攜帶一支,只能先用紙巾全部擦掉, 再假意邊喝咖啡邊走出去。

懷歆慶幸今天辦公室裏人少, 剛才那十分鐘也沒人過來, 不然她這顆小心臟可承受不住。

回到座位上, 胡薇和秦曉月這兩個引戰的罪魁禍首也已經坐在了原位, 一無所知地歡快同懷歆打招呼。

她們沒看出什麽異樣, 懷歆心裏揣著兩包淚, 打開隨身攜帶的梳妝鏡補口紅。

手機屏幕亮起來,她掃了一眼, 是郁承。

他帶給她的那種具象的感覺只要一回想還是會心跳加速, 懷歆抿著唇撫了撫額,點進聊天框查看消息。

郁承:【和他一共吃過幾次飯】

連個標點符號都沒,這是真醋了, 懷歆擡手掩住上揚的嘴角, 給他回:【也沒有很多,三次吧~】

過了幾分鐘。

郁承:【下次還要約?】

胡薇和秦曉月還在旁邊, 懷歆很努力地憋笑。她想了想,走到一處偏僻無人的角落,悠悠地給他發語音:“領導這是有危機感了啊?”

他還沒回,懷歆便又按下語音鍵:“要不要給領導支個招。”

“什麽。”男人話音中情緒不明。

懷歆垂下睫, 嬌懶地勾著眼尾笑:“只要領導每一頓飯都約我出去,他不就沒機會了嗎?”

過了一會兒。

郁承輕笑出聲, 嗓音低磁道:“那先從今晚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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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郁承交往真的讓人很舒服,他成熟體貼, 會把各種方面都思慮周到。

出去一起吃晚飯,他會給她幾個選擇,然後提前預定餐廳的座位。在驅車前往目的地以及進餐的過程中,也有許多小細節體現出他紳士有風度的良好教養。

例如為她開車門、推拉椅子,點菜時先照顧她的口味,替她切牛排等等,面面俱到又細致耐心。

郁承無疑是一個各方面都挑不出錯處的完美情人,英俊又富有魅力,和他在一起,會短暫地忘記其他旁枝末節的事情,只記得當下的歡愉。

吃完飯後他開車載懷歆回家,進入住宅電梯的時候男人自然地牽住了她的手,懷歆心裏一癢,蜷起手指回握住他。

郁承斂著睫,眸中似有隱約笑意。

今晚還有些工作,瑞勢生物的盡調快進入尾聲,宏達投資的關林山關總這次沒搶到項目,便盯緊了郁承手裏的另外兩個項目好時家和峰趣,兩家都在爭分奪秒和企業洽談。

香港的事情臨門一腳,同時也得推進,懷歆知道他未來幾天會很忙。

到家門口的時候兩人都停下腳步。

郁承手臂一攬,掌著懷歆後腰將她擁進懷裏。男人眉目俊朗,低下眼細細地凝視她,眸光中有幾分溫存之意。

“下周就是五一假期了,有什麽計劃麽。”他低緩詢問。

“還沒有呢。”懷歆踮起腳尖,親昵摟住他脖頸,“哥哥有什麽想法嗎?”

郁承稍微俯下身,鼻梁蹭過她側臉,氣息溫熱:“嗯。”

那雙桃花眼壓低了些,浮現出蠱惑的笑意:“要不要跟我出去度假?”

“度假?”懷歆眨眨眼,“去哪裏?”

“澳門。”

郁承的唇觸過來,似吻非吻,如同蓄意的誘引。懷歆紅唇微啟,纖細的手腕微勾,將他往下拉近一點。

毫厘的間隙頓時化為烏有,兩人交纏著親吻在一處。

有名的度假聖地,繁盛的博.彩行業,到處都是紙醉金迷、沾染上欲.望的味道,郁承的這個選擇很適合他們。

離北京遠一點,也不用顧及會被公司的人看到,更加隨心所欲。

“好啊。”懷歆迎上他視線,點漆眼眸蓄著幽幽水光,“我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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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趣這個項目是個消費電子公司,專門做一些虛擬現實VR的產品,利用人工智能、機器學習、大數據、智能傳感等先進技術,增強人們在衣食住行以及游戲方面的體驗感,正好迎合了當下很火熱的“元宇宙”概念。

它不是市場上最受追捧的項目,但博源覺得它的產品落地之後較有前景,並不是跟風蹭熱度。

這個項目是陶總那邊的資源,但是因為他有別的側重所以交給了郁承。

博源這邊,瑞勢、好時家和峰趣三個項目同時推進,宏達早就已經按捺不住。關林山也是很有資歷的老人,郁承還在MGS的時候就跟他接觸過,此人頗有一些手腕,不會因為上次的失利就輕易善罷甘休。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關林山似乎是瞄上了他,好幾次談項目的時候,郁承都碰到了對方。

好時家的融資輪次和公司發展階段都比峰趣更加成熟,融資規模也更大,如果能以一個合理的價格拿下的話也算是博源又一個叫響的項目,所以郁承追得很緊,三天兩頭便和好時家那邊會談,敲定更加具體的投資細節。

不出意外,五一假期回來雙方就會簽Term Sheet(投資意向書),這邊塵埃稍定,郁承又趁著還沒放假,再度牽頭請中信產業基金和博源夾層的人吃飯,推進潘家地產子公司的債務重組事宜。

其實這個影視綜合體的資質還是好的,此番的確是潘雋疏忽,重新調整運營方案之後應當沒有大礙。潘晉岳給郁承的第一個考驗,已經拿下十之八九。

今年勞動節一共放五天假期,非常充裕,郁承說交給他安排,懷歆也沒再過問行程。她只要負責打扮得美美的,好好享受就行。

臨行的前一天,最後一個工作日,大家都有些躁動,到下午就忍不住開始閑聊起來。胡薇和秦曉月這對活寶又在耳邊嘰嘰喳喳。

“最近太累了,啥也不想幹,就想鹹魚癱在家裏。”

“別介啊,五天假期,想想就美好,癱家裏多浪費啊!”

“那我也不知道要幹什麽嘛。”

“旅游?我打算和同學去京郊泡溫泉嘿嘿。”

兩人又問懷歆:“歆歆,你五一準備幹什麽呀?”

明天下午他們就飛澳門,懷歆支著下頜,還沒答話,便看見清雋挺拔的男人自走廊經過他們這片區域。

“我呀。”懷歆饒有興致地揚聲,郁承似有所感地側過眸,兩人視線在空中碰撞一瞬,她嬌俏地勾了勾眼尾,“陪我男朋友去度假啊。”

郁承的腳步驀地停下來,在胡薇和秦曉月發現他之前,又繼續提步往前走,好像沒有聽到似的。

耳邊胡薇和秦曉月都很驚嘆:“不是吧歆歆,前兩天我們還說你怎麽沒有男朋友,現在居然這麽快就脫單了?”

“哎。”懷歆赧然地挽了一下耳邊頭發,“緣分到了嘛。”

她一早就收拾好行李,念在要在那邊買許多東西,所以帶了個尺寸很大的箱子。

郁承與峰趣那邊談完直接去機場,遣司機來接懷歆,她到VIP候機室之後,郁承後腳也跟了進來。兩人尋了一處角落的位置,挨著坐下。

還是在北京的公眾場合,懷歆稍顯矜持,軟聲詢問他:“領導忙完了嗎?”

郁承用細管撥開咖啡最上層的奶泡,他不喜歡太甜的東西,只是動作慢條斯理地:“還沒有。”

懷歆怔一下:“還要忙什麽?”

郁承擡眸,眼尾勾出似笑非笑的意味。

他笑得低緩動聽:“忙著陪某個小朋友出去玩。”

懷歆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他擺了一道,輕哼一聲,卻仍是很受用地接過他手中細管,替他將淺淺的奶沫小心刮幹凈。

這是第一次富含意義的約會,懷歆不必拘了天性,可以稍微放肆一些。上飛機她就靠著郁承的肩小憩,為後面幾天的游玩補足精神。

酒店定的是澳門頂級奢華酒店永利皇宮Wynn,一間行政套房。

這安排稍稍有些微妙,但懷歆總覺得既然出來玩了,還分兩間房睡著實有點矯情。

在前臺辦理入住的時候誰都沒有戳破這件事,行李被裝在推車上單獨運走,很快有工作人員恭敬地領著他們乘坐上樓。

富麗奢華的大堂鮮花錦簇,走廊裏到處都是名貴的雕塑和畫作,推開套房的門,一整面漂亮的落地窗,和墻上雕花鏡面遙相呼應,低下頭就可以看到樓底的人工湖泊,晚上會有噴泉表演。

桌上擺放著精致的馬卡龍禮盒,旁邊插著一束火紅的玫瑰花。

客廳空間很大,轉角是SPA房,而後是雲石臺面的巨大圓形浴缸,金碧輝煌,還有供女人使用的寬敞梳妝間。

再往裏走就是臥房,一張很大的床,連衣櫃裏的浴袍都有許多可供選擇的款式。懷歆簡單放置了行李,壓住開始有些撲通撲通的心跳,小跑出來到了客廳。

她放空自己坐了一小會兒,又折身回去。

郁承正在房間裏面換衣服。他來時比較休閑,現在準備穿西裝馬甲,外套則搭在一旁。

最後一粒紐扣嚴謹扣好的時候整個人的斯文禁欲氣也突顯了出來,手臂上的肌肉線條清晰勾勒,男人這時候擡眸,看見一只有些迷茫的小鹿。

“這是要做什麽?”懷歆好奇地走近他。

郁承拉起她的手,在柔嫩的掌心細細摩挲:“晚上去見幾個朋友,陪我麽。”

第一天晚上他們說好了分頭自由活動,所以他約了人。

可能是甄思銘那樣的朋友,或者是香港那邊的來客。但不論怎麽說,他既然邀請她了,懷歆沒有拒絕的道理,她點點頭。

“你也去換身衣服?”郁承說,“我先前叫人替你準備了一套禮服,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連衣服都準備好了?

懷歆看他從一旁拆封,是某個法國的牌子,原先給皇家也做過定制的。

不知道多少錢,應當很貴。這其實是一份禮物,但他送得無比自然,讓人沒有機會推拒。

墨綠色的絲綢長裙襯得她膚色更加雪白,一頭烏發盤起來,肩頸曲線優美,腰肢盈盈一握,楚楚動人。

懷歆提著裙子在屋內轉了兩圈,裙擺層層疊疊,像是綻開的花瓣,美得不可方物。

郁承眸色略深,細細地打量著她,片晌攬了她嘆息道:“和我想象中一樣,很漂亮。”

半抹胸的款式,只有一邊有簪著海棠花的寬肩帶,懷歆脖頸處裸露在外的肌膚微熱,鼓著頰問:“你知道我的尺碼?”

郁承低笑一聲,沒有回答。

他親昵地俯下身,鼻尖碰上她的,輕蹭:“等妹妹準備好,我們就出發。”

懷歆猜得不錯,這夥人既有北京的人,也有香港的。甄思銘不在,但是上次酒局裏有個姓葉的先生會來,聽說家裏是在北京做地產生意的。

對方見過Lisa的模樣,所以她化了個濃妝——無論如何,這樣的打扮讓她顯得很成熟,混跡進入那片燈紅酒綠的圈子裏,也更加有安全感。

她花了一個多小時打扮自己,郁承很有耐心,也沒怎麽催促。

終於等到她從梳妝室出來,他勾唇來牽她的手,懷歆擡了擡眉,問他:“你喜歡我化妝還是不化妝?”

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風格,她好奇他更青睞Olivia還是Lisa,郁承輕笑一聲,垂眸在她纖細的指節上吻了一下:“妹妹化不化妝都是一樣好看。”

他慣會這些花言巧語,懷歆的心怦然幾下,她睜大眼睛看著他,好似在仔細審視。

“怎麽?”郁承淺淺地微笑。

“……你究竟怎麽認出我就是Lisa的?”

先前想了半天也沒太弄清楚,懷歆疑心自己大概忽略了什麽細節,但仍一直耿耿於懷。

郁承帶著她往房門外走,在金色的電梯門打開的時候,終於體貼地為她解惑。

“一開始只是感覺上有些相似,後來又有許多巧合。”

“比如?”

“比如寫小說,又比如稻城。你在電話裏才跟我說要去,我後腳就在那遇到你,很難不進行聯想。”

這個懷歆認栽,確實是沒想到他也會來。

“還有呢?”

“還有,你參加同學聚會,身邊的那一位,”郁承瞇了下眼,漫不經心道,“我該說是前男友?第一次我在Flipped見你時,他似乎也在場。”

同學聚會?那麽早的時候?

懷歆詫異。

他說的是陸予嘉,當時他們在二樓邊上喝酒,郁承也許是看到了,只不過她沒想到他有這麽好的眼力和記憶力。

她眼珠微微轉動,郁承斂下眸,敏銳地問:“你還和他有聯系?”

這……怎麽說呢?

陸予嘉確實是夠死纏爛打的,她把他刪了之後,他居然還時不時給她發個加好友申請,非要跳出來刷一下存在感。

不過她沒通過就是了。

“沒有,早拉黑了。”懷歆親昵地挽住郁承手臂,迎著他目光,卷翹的睫毛撲閃了下,調笑問,“我現在難道還需要聯系他麽?”

她言外之意很明顯,毫不遮掩地在取悅他,郁承的眸光一寸寸從她昳麗的容顏上掃過,低沈輕笑了一聲。

今晚並非三倆朋友聚會,而是一個小型晚宴,南邊的人主辦的,港城付家的太子爺。

水晶吊燈高懸頭頂,折射出瑩亮的光芒,花紋繁覆的暗色地毯一路蔓延,鋪至二樓的旋轉樓梯。

旁邊就是賭場,更方便宴中人縱情享樂。觥籌交錯,懷歆從前也隨懷曜慶參加過幾次這樣的場合,但顯然那時遠不如現在這般給她如此切身感覺。

——如同置身洶湧暗潮。

郁承掌著她的後腰,帶她入場。

他仍舊是紳士循禮,只虛虛地扶著,沒有多少觸碰到她的身體。

懷歆瞠大眼睛,將這極盡奢華和聲色的情景看得仔仔細細。她有足夠的好奇心去一探究竟。

這位付庭宥先生是郁承的發小,讀書時就玩在一起的,瞧他帶人過來,新奇地道:“難得見阿承帶女人來見我,這位是?”

郁承微微側過身,垂眸凝視懷歆,笑而不語。

這是將選擇權交給了她。

付庭宥口音帶點粵語腔調,眉目英雋,端和儒雅,旁邊幾個交談的人也將註意力轉過來,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邊。

郁承他們是認識的,潘家二少,只是之前身份尷尬,也鮮少露面。不過最近傳言也開始著手家族事務了,又是正室所出,今後翻身再起指日可待。

不光是付庭宥身後的人交換眼神,懷歆也意識到了局面比她想象中覆雜的多,她選擇謹慎地回答這個問題,說自己是郁承的女伴。

男人眼眸沈靜深暗,聞言沒有什麽情緒波動,付庭宥當即了然,招呼懷歆千萬不要客氣。

郁承帶著懷歆落座,這個小孩東張西望的,好奇又探詢。他知道以她心思玲瓏,必定能看出什麽,但是現在他還不想讓她牽扯過深。

知道太多對她沒有好處。

這晚宴名義上是付庭宥為弟妹慶生所用,實則是為郁承辦的一場接風宴,對於有心人來說,是他正式回歸潘家的一個信號。特意選在澳門,時機和地點都很合適,規模也不大,足夠掩人耳目。

以前在香港的那些人脈要重新盤活,郁承有現成的路子,不必靠自己一步步苦心經營。

一晚上不少人都來敬酒,懷歆與郁承對視,主動提道:“我去別的地方轉轉?”

男人摩挲著她的手片刻,淺笑頷首:“好,別跑太遠了,讓我時時能看到你。”

懷歆便提著柔滑的裙子起身了,去一旁的茶歇處取甜點吃。

她倚在落地窗邊的臺子上,一邊慵懶地品嘗美味一邊思考。

方才那些人與郁承交談,言辭中提到潘家,她想那便是他真正背景。

郁承沒有避諱她什麽,但他們也沒有講得很清楚,懷歆只是隱隱約約感覺到他會有什麽動作,現在還在布局而已。

她想他所做的一切應當都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範圍之內,他是個足夠審慎嚴密也足夠運籌帷幄之人,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是決計不會做的。

這樣的一個世界對她而言並不新鮮,但確實更為上流。她依靠自己的努力,或許幾十年後也可以躋身那裏,只是現在驀然接觸,還是會有些天然的不安全感。

名利越盛的地方真情越稀薄,這裏的很多人,他們都忘記了來路。

懷歆知道自己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很害怕有些人會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

正凝眉思索之間,有人從一旁搭訕。

“懷小姐是吧?聽付先生講你還在上學?”

是剛才打過照面的,滬市那邊某家的公子,好像叫戚行。

懷歆一瞧他略微熱絡的神態就明白對方並不知曉她和郁承之間的關系,她客氣地與他碰了杯,答:“是啊,在付先生這裏見見世面。”

這話說得謙遜又俏皮,戚行笑起來,找話題與她閑聊,懷歆接他的話但不展開講,又叫他抓不住任何虛與委蛇的把柄,只覺得找不到進攻的方向。

這裏的人生來便權柄加身,自然沒太多耐心與人周旋,戚行碰了壁很快就離開,緊接著又來了一位——葉鴻,是上次酒局見過的。

“Lisa。”對方熟稔地同她打招呼,“剛才就看到你了,一直沒找到機會同你問好。”

“葉總。”懷歆承了他敬的酒。

紅唇微抿,她沒有喝得很多,卷翹睫毛動了動,稍觸既離。

葉鴻不動聲色地凝視著她,片晌問:“你是郁承的人?”

理論上是的,懷歆點點頭。

“跟他多久了?”

懷歆捏住高腳杯,這才聽懂了他的問題。

葉鴻以為她是郁承的情人,換句話說,就是包.養關系。

這確實是他們這種人和女人之間的相處模式,所以理所當然地問出了口。

懷歆並沒有感覺特別意外,但著實有些不作防備。她咬了下唇斟酌措辭,沒有立即回答。

葉鴻以為她覺得被冒犯,心知她們都是一樣,假清高,不願自己的身份被擺到臺子上來,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湊近一些:“沒別的意思,就是瞧你在人群中惹眼,所以有些好奇。”

懷歆擡睫看他。

葉鴻遞出一張名片,浮浪輕佻地勾唇:“有需要可以隨時聯系我。”

聯系他先前的問題,懷歆沒什麽不懂的了,她猜測他並不知道付庭宥和郁承之間的關系,也不清楚郁承的背景,否則絕不可能公然挖墻腳。

不過她當然不會多嘴同他說些什麽。

葉鴻離開之後,懷歆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張名片。

一家響當當的地產公司,懷歆手指向下,將硬卡紙直接插進了高腳杯中。

墨跡沾染上紅色的液體,一片臟汙。

窗外的夜色倒是旖旎繾綣,懷歆欣賞了一會兒,身後側一陣溫緩氣息附過來,緊接著那人攬了懷歆的腰,將她往後抱進了懷裏。

“是不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男人嗓音格外低沈,還有些紅酒碾過的砂質。他喝了不少。

“沒有。”懷歆轉過身,兩條手臂伸直摟住他脖頸,嬌嬌地歪了下頭,“就是有點想你。”

郁承瞥見她旁邊臺子上那個高腳杯裏的東西,沒說什麽。

懷歆剛品嘗完侍者呈上的紅酒鵝肝,紅唇也染上了些許飽滿甜膩的味道,他低斂下眼,含住她的雙唇,舌尖描摹舔舐,將上面的櫻桃醬仔仔細細地吃掉。

“這副樣子。”郁承的掌心在她後腰摩挲了一下,微瞇著眼道,“有點後悔帶你來了。”

懷歆笑了笑,這是一種變相的讚美。

她迎身吻回去,柔軟一下下地撩撥著他。

“就算有好多人覬覦我。”懷歆狡黠地貼在郁承耳畔,夾著氣音吻他耳垂,“我也只跟你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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